无酒

赠我承诺,从不解我惑。

寻常

*瓶邪瓶注意。
*雨村某个寻常的早上。
*果然还是更段子比较爽。

7:00.AM
张起灵是被亲醒的。
睁开眼的时候脸上凉嗖嗖的,似乎不只是亲,还又啃又咬。所以他现在感觉就像被哪只奶狗的舌头舔过一样。他皱着眉打眼一瞧,这奶狗也还睡眼惺忪的,要起床又不想起的样子。大概人清早上都有撒泼打滚的欲望,吴邪也不例外,就干脆爬到别人身上一通乱亲。

不知道大早上又发的什么疯。张起灵想。

昨晚折腾过了,他今早就没起来晨练。其实他们都不是不知节制的人,性爱的频率并不很高。昨晚大概是吴邪又满嘴跑火车,他也被撩拨地失了自持,才做过了头。

“下去。”
他听见自己的声音。清冷低沉,带着一丝没睡醒的哑。吴邪的胡茬在他脸上蹭过去,粗砺的感觉并不舒服,又痒又痛,他便伸手按住这人的额头。

“宝贝儿……”吴邪还不太清醒,声音缓慢而含糊,也有些沙哑:“…亲一个,亲一个我就下去。”
张起灵心说你自个儿刚才不都自助过了吗,那可不知道亲了十几个了。不过他也不想纠缠这些,心里知道吴邪肯定有千万种说辞来反驳,毕竟此人最擅长的事之一就混淆是非、颠倒黑白。

不说废话,他“啧”了一声,一手按住吴邪的腰,一条腿一撑,便将身体翻转过去。俩人的位置登时调了个儿,吴邪就被紧紧压制住了。

吴邪的眼睛这回是完全睁开了,瞪得圆圆的看着他,似乎是一时没反应过来,表情很懵逼。但立刻就想到些什么,眨巴眨巴眼,换上副矫揉造作的笑容道:“来呀,不用怜惜我。”

这话他昨晚上也跟张起灵说过。

他知道张大爷一贯非常不满意他在床上满嘴骚话的习惯,这其实也可以理解,毕竟他从旧社会活过来,思想没有那么解放。无奈吴邪还爱和他对着干,来劲了嘴上就没个把门的。弄得张起灵有时恨不得给他那张嘴配个锁插上。

但张起灵不知道吴邪其实也挺无奈,毕竟他以前还是很爱面子一人,别人争论时噎他两句他都能闹个大红脸,虽然这几年是越来越无耻了吧,但总归还是要脸的。只是没办法,谁让对象是张起灵呢,这闷油瓶子三棍打不出响,面儿上淡定,心里还特有主意,固执起来要人命,要是他不主动点,俩人可能到现在还停留在朋友一生一起走的阶段,小手能不能拉上都未可知。

何况他感觉这闷油瓶虽然面上嫌弃,但内心其实还是挺受用的。吴邪以前抽烟太狠,沉声说话时嗓音又磁又低,响在人耳边,开黄腔都有种致命的性感。

而此时,张起灵看着吴邪。
他的睫毛很长,随着眨眼的动作呼扇呼扇的,狡黠而灵动。一把年纪的人了,看向他时,眼中还满是少年的光彩。看得张起灵一下就没了脾气。于是极轻地叹口气,附身亲了亲吴邪的眼睛。

7:30.AM
天气已经转凉了。

第一道熹微的日光照射进来时,一块圆而小的暖金色光斑出现在篱笆上,木条表面那些隐患蛰伏的细密倒刺仿佛也被浸泡得柔软起来。南方气候湿润,山里空气更加清湛,因此这道光柱之下,不见多少流升的浮尘。
更多的光线投射进来。在园中有些凋败的绿植枝叶间穿引。风一起,秋季的清晨里,这处南方山村的小院便在陆离的光与影间摇动着。

吴邪从洗手间出来的时候,正巧看着胖子端盘包子从厨房走出来。他嘴里还哼着京味儿的调子,腾腾的白气从盘里冒出,在他走动时一溜烟往后飘去,带起一阵阵升腾缭绕的白雾。
人早上往往会比较饿,仅仅这样的视觉效果就让吴邪腹中的叫嚣又紧迫了几分。

张起灵喂完鸡,在院里洗了手,慢吞吞走进来到饭桌前坐下。胖子又趿拉着拖鞋钻进了厨房,歌声悠悠远去。

吴邪端着两碗粥走过来了,步子很急,到桌前急吼吼放下后赶紧缩回手指,在耳垂上搓了搓,然后还伸到嘴边呼呼吹两口。张起灵看他一眼,把其中一碗粥推到吴邪座前。再把自己那碗也拢过来,拿起筷子默默开始吃饭。

魔音灌耳的歌声又响起,连着拖板鞋搭拉搭拉的混响,胖子也端着他那碗粥过来了。这家伙大早上吊嗓子越吊越来劲,突然飙一个高音,吓得前腿儿刚迈进屋的西藏獚吱嗷地叫了一声又蹿回院子里去。

“诶诶诶!他娘的大清早还让不让人活了。”吴邪忍无可忍,咽下一口包子就破口大骂:“再说你那都唱的什么东西,京韵大鼓?调都跑到黄土高坡去了。”

“你懂个屁,”胖子拉了椅子坐下:“要么说你们年轻一代还是艺术鉴赏能力太稚嫩。谁说信天游不能混搭京戏?这叫曲艺文化跨界交流。你懂吗你。……再说了,”胖子吸溜一口粥,挑起眉毛揶揄地瞟他一眼,声音低下去,蚊子一样自言自语般嘟囔道:“昨儿你们俩大晚上的还不让人活呢……”

这下子吴邪被噎住了。心虚地赶紧也低头喝粥,其间偷偷瞅了一眼张起灵,那位眼观鼻鼻观心,没听见一样,仍专心致志吃他的饭。

“行了,二位爷,”胖子今天似乎很急,风卷残云声势浩大地吃完了,比张起灵下桌还早。碗筷一扔嘴一抹就站起来:“您二位得着。我呀,村委有公干。这摸金校尉、北平斗王今儿就要正式转移阵地,投身到乡村建设脱贫攻坚战的第一线去了。”

“扯你的几把淡,”吴邪不耐烦地向他扬扬下巴:“基层妇联组织建设才是真吧,我还不知道你。还脱贫攻坚,脱贫?你哪天少贫了?”

胖子这回再没接茬,因为他已经穿好衣服,一只脚踏出了门外。闻言只回头朝吴邪作了个特恶心又荡漾的笑脸,就自顾自哼着曲儿,脚步十分轻快地扬长而去。

10:45.AM
电视开着,但是并没有人看,声音也调地很小。张起灵躺在沙发上,睡是没睡,闭目养神而已。

“你再吊他一阵吧,看他松不松口。不愿意就别废话了。”吴邪一手端着盆刚洗好的葡萄,一手举着手机从厨房慢慢悠悠地晃出来:“又不是找不着下家,这一天天还没完没了了。……嗯。就这样。那你到时候打电话啊。好知道了,挂了。”

吴邪在张起灵旁边坐下,葡萄往茶几上一放,开始找遥控器。
“后面。”闷老神仙眼睛也没睁一下,出声道。
找到了,吴邪把电视调到新闻频道,边看着边往嘴里送了颗葡萄。

这种无籽青提,又甜又脆,吴邪很喜欢,每年夏天都会买。中秋刚过,八九月甜分最好,前几天去镇上办事就在超市买了一些,买得不少,但胖子厉害,这两天没事儿就给自己洗一盆,成把成把地抓,几乎他一人就吃下去一半。

张起灵感觉到脸被人戳了戳。睁开眼睛,吴邪将一颗葡萄举在他嘴边,眼睛还停留在电视上。
张起灵张嘴去咬,牙齿碰到了皮儿,但咬了个空。
他愣了一下,抬眼看时,那颗葡萄已经进了吴邪嘴里了。那人还是看着电视,头也没动一下,但嘴角勾着一丝恶作剧成功般得意的笑。

幼稚。
大张哥一点也不想和这小屁孩儿计较,闭上眼继续养他的神。

要说吴小佛爷今儿早还真挺忙。这不伙计的电话刚撂下,手机又响了。

妈呀,
解雨臣。

“喂。”

“喂?小花啊,喂?……”

“……吴邪。”

“喂?喂?……小花?能听见吗?啧,这会儿信号不太好啊,我听不太清,喂?……要不你下午再打来吧。”

“吴邪。”
“咱能玩儿点高级的吗。”

“啊?什么搞基?谁又搞基啊?”
水不在深,有龙则灵;招不在高,管用就行。吴邪心道。“喂?那先这样,啊,信号真不好,我听你声儿跟电音吉他似的,不说了,挂了啊。”

“欠债还钱天经地义,你躲得了初一躲得了…”

不再犹豫,挂掉电话。
吴邪长出一口气。

糟心事又找上来,电视也看不进去了。他仰面摊在沙发背上,怀疑了一会儿人生。扭过头,张起灵果然还闭着眼,一副岁月静好、老神在在的样子。

“老张,还睡呐,”他伸出左手,把张起灵的刘海撩上去,露出光洁的额头:“也对,行吧,睡吧,趁今天赶紧好好睡,睡饱了。”他一下下捋着人的头发,双眼无神地直视前方:“明儿咱仨可能就只有大马路睡了。”
悲从中来。

“不会。”
吴邪惊了一跳。这闷油瓶子突然秒回他还真有点不适应。
突然腿上一重,低下头,看见张起灵往上挪几分,将头枕在了自己腿上。也不睁眼,也不躲,就任吴邪的手在他头上呼噜毛。

吴邪心里一软,突然就想起那年新月饭店,他在自己肩膀上捏的那一下。小哥在,总是能给他莫名的心安感。他想。

“没事,啊,”吴邪低下头,凑近:“你男人还养得起你。不许去找那张海客,听到没有?”

“嗯。”懒洋洋却不假思索地。

院子里传来一阵相混合的鸡鸣和狗叫,并且有愈演愈烈之势。张起灵睁开眼,站起身,弯腰叼走吴邪手中刚送到嘴边,正准备咬的葡萄,转身慢腾腾地出去了。

“幼稚。”
他听见吴邪在身后说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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